“哦?可是个姑娘?”他继续问,这下包括牟斌在内的几个男人都围了过来,蹙紧眉头看着她。
只有那温润男子,虽然靠过来最近,却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都说了不知道。我是问一个摊贩买的,哪有看到写对联的人啊?”蒋伊虽这般答着,心中却好奇的不得了,他们这是在打听师傅的下落呢,不知是福是祸?遂试探着反问道,“怎么?这对联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皆是一脸失望的神色,温润男子抬起头来再看了眼那对联,柔声道:“没有什么问题。字写得很好看。”说完冲她微笑点了点头,转身带人往门里走。
蒋伊就这样愣愣看着众人背影。
而兴王回头望了她一眼,终走了出来,对她行了个拱手礼道:“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蒋斆这才肯放手,示意她小心说话,便也进厅去了。
蒋伊低下了眉眼,听到他的声音浅浅入耳:“蒋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嗯,怎么了?”蒋伊高高扬起头来。
“没什么。呵,我记起来了,是正月十六那晚灯会,我们还抢过一个灯笼。”
“对的。你要秋后算账吗?”
“哦,不不不。蒋小姐,我只是想问,那日和你抢灯笼的姑娘,你还记得吗?你有没有再见过她?”
“你们怎么都要打听她?不记得,没!见!过!”
“都?这么说,这对联真是和你抢灯笼的姑娘写的?”
蒋伊嘴角抽了抽,嘴硬答:“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蒋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和里头那几位不一样,知道她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蒋伊窥了他一眼,不似说笑的,说起来他是师傅的义弟来着。
可她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哼。
……………………
晚宴的时候,他们一群人都坐在主桌。
蒋伊坐在左下首的桌子,时而抬眼看他们。
别人倒没什么,只是那温润男子,一杯一杯顾自喝着酒。蒋伊都数不清楚他究竟喝了多少,只觉得他虽满眼的笑意,却有股说不出的阑珊。
还有牟斌,敬酒敬到一半,突然摔了酒杯,迎向从外头风尘仆仆走进的一个男子,冲他胸口重重击了一拳。两人眼中都含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却在各自说了句话后露出无可奈何的遗憾表情。
蒋伊这桌皆是锦衣卫的官员,纷纷起立与刚进来的男子打招呼,唤他马大人或马骢。
蒋伊打量了许久才忆起,这是灯会那晚抱着师傅的那个人。他瘦了,黑了,脸上还布着短短的胡渣子。如果不是她拼命把这些人往灯会那晚联想,大概是认不出他来了。
她又回头去看主桌,拿折扇的男人站了起来,在看到他们摇摇头进门后,才失望地坐下,猛地灌下了一大杯酒。
觥筹交错,几家欢乐几家愁?
蒋伊歪着头,观察着这群神态不一的人,却没有发现也有人正在观察着她。
是以当她和他的视线撞到一起的时候,她的脸又微微红了一下。她主动举杯遥遥敬他,可刚把杯子递到嘴边就被蒋斅抢了下来骂道:“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蒋伊吐吐舌头,惹得那个他捂嘴偷笑了起来。
而坐他身边的温润男子,此时也注意到了她,又冲着她淡淡一笑。
虽是笑着,可蒋伊觉得他似乎已经醉了,眼神都蒙上了雾气。
蒋伊纳闷,这个人,为什么对谁都那么和善可亲?如果他真如他表现得那样淡然欢乐,那她刚才看见的,马骢进门时,他低头握紧杯子,蹙紧了眉头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