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两步跨下了门口台阶,掸了掸袖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今日就这样吧,明日再来,不知能否有所收获。
身后却突然传来哭腔。
兴王回头,门已关上。
只好抬步离开。
没走几步,那哭声愈发明显,女孩儿清脆的说话声也似迷上了层薄雾,显得沙哑灼心: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她死了。”
哭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可闻。兴王的脚步却被生生钉住,不得进,不得退。
她死了。
沈莹中,死了?
他开始怀疑当初帮她逃出宫到底是对是错。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生龙活虎的一个人,随遇而安的一个人……
说死就死了?
……………………
“金丝缕缕是谁搓,时见流莺为掷梭。
春暮絮飞清影薄,夏初蝉噪绿阴多。
依依弱态愁青女,袅袅柔情恋碧波。
惆怅路歧行客众,长条折尽欲如何。”
兴王还是再次来到了乾清宫探朱祐樘。可一跨进殿中,脑海里满满都是回忆。
“你这妮子……”
“你敢叫我改吗?”
“这回且算你赢了吧。”
“不还!就不还……”
“你怎么还不肯叫我声姐姐?”
“兴王弟弟……”
“王爷,王爷?”何文鼎见兴王进了门以后,盯着某处发愣,不禁提醒道,“皇上此刻服了药正在休憩,王爷要进去探看吗?”
“哦,不了,”兴王回神,“今日可好些了?”
何文鼎摇了摇头,“回王爷,不见好。晨时非起来批了几封折子,现下又不好了。”
兴王又失了神,心药也没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这个消息,是不是也得瞒着?
“咳咳……”
暖阁里传出声咳嗽,两人望了眼隔着的门,兴王微微叹气道:“本王不进去了,明日再来探……”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火急火燎跑来一人,边冲进来边喊道:“快,快启禀万岁爷,皇后娘娘要生了,皇后娘娘要生了!”
何文鼎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坤宁宫的太监德延。
他却不想遂了这德延的愿。皇后怀胎以来,皇上几乎没怎么跨进过坤宁宫。表上说是自己有疾,怕传染给皇后和腹中子。可何文鼎明白,皇上多少也在怪皇后恃宠生娇赶走了莹中。此刻皇上好容易睡着,也不敢惊扰,只好问兴王道:“这……王爷您看……”
兴王倒是立马吩咐:“快去通报皇上,这是好事儿,兴许能让皇兄高兴起来!”
“是。”何文鼎蹑手蹑脚走到朱祐樘床边,轻轻唤道:“皇上……皇上……”
朱祐樘本就已经咳醒,支起身子来问:“杬儿在外头?”
何文鼎上前搀扶,“是的,皇上。”
朱祐樘又命:“叫他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