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不是没办法的呀!这是老狐狸覃江的主意,咱要是不照着做,他是要哥哥命的呀!你说咱有啥子办法?兄弟,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放了哥一码,如何?哥那些存了一辈子的金条,都给你……”冯远清咬咬牙,狠狠心,打算放“大血”保命。
“收起你那一套!老子对金钱不感兴趣,咱只对覃江的下落感兴趣,只要你把覃江的情况说清楚,咱建议分队长放了你。”
“真的吗?说了就能放咱走?你可别诳咱?又像之前那样,派人伏击咱啊?”冯远清倒打一耙,反而污解放军不守信用。
“是你设陷阱要抓咱,咱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叫:‘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守信用,怪不得别人。”
“行!那哥哥就再信弟弟这一回,和你们解放军合作,把覃江的事情都告诉你们。”说着,冯远清两手撑着地,慢慢站起身……
“不是弟弟不讲信用,至始至终都是哥哥你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始终抱持反动立场,与人民为敌,顽抗到……”
还没等冯玉才的“底”字说出口,“呯!”的一声枪响,两人直挺挺地站立着,两人手臂伸直,手里都举着枪,静静地看着对方。
是谁先开枪?还是同时开枪?谁中弹了?还是同时中弹?这时,方雄他们赶到了,将枪一齐对准冯远清,他们十分担心冯玉才的安危。
冯远清的手在颤抖,嘴角流出鲜血,胸口的呢子军大衣变成红褐色,身体轰然倒地,手里的枪甩出去老远。
原来,就在冯远清双手撑地,将身体支起来的瞬间,他已将地上的枪捡起来,一下子将枪口对准冯玉才。在冯远清一而再,再而三的背信、欺骗之下,冯玉才已经看清了冯远清顽固不化,死心塌地与人民为敌的反动本质,不再信任他这个堂哥了,心中早做预防,凭借过硬的军事素质,自然于冯远清之前扣动了扳机。
“哥,干啥要开枪?干啥要替覃江卖命?和解放军合作,你就能回家,见到咱伯父、伯母了,不好吗?这是为啥呀?”冯玉才抱住冯远清问道,他真不想兄弟相残的!
“弟呀!别难过!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别人手上好,起码咱有机会再跟你说上两句话。别自责!这不叫兄弟相残,这叫‘各为其主’,也叫‘各为信仰’,总会死人的。国民党完了,老子变成了土匪,土匪当然不是啥好东西,死就死了吧。咱当然不想死,可是国民党的枪,没有共产党的枪快呀,所以败了。哥死之后,不要告诉咱爹妈,就说没见过这个哥,起码咱爹妈还以为咱不是在台湾,就是在其他地方,还有活的盼头,拜托,拜……拜……托……”“了”字还没说完,冯远清便咽了气。
大家简单地在山上挖了个坑,将冯远清尸体放进去,冯玉才从怀里掏出那块金表,放在冯远清身上,说道:“既然要让伯父、伯母还以为你活着,这块表,你还是带到下面用吧。”说完这话,和其他人一起,往坑里填满石块,将冯远清埋了。
冯玉才大义灭亲的壮举,当然同志们都看在眼里,没有人再去怀疑他对党、对部队的忠诚,冯玉才和同志们一道,继续投入到另一场歼灭土匪的战斗当中。无疑,下一场战斗,当然是对付“草上飞”的,李玲他们誓要将覃江的另一左膀右臂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