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喀喇一声。
断开。
……
……
啪啪啪啪。
四道撞击声几乎同时在小院废墟里响起。
烟尘里,可以看见洛淮南的头颅与身体。
柳十岁与赵腊月站了起来。
他又吐了一口血。
赵腊月没有,笠帽下的脸有些苍白。
她伸手召回初子剑。
柳十岁伸手接过。
二人对视一眼,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
……
珍器阁顶楼。
顾清走到窗前,神情专注地开始解除窗外的阵法,双手带出道道残影,可以想见其速度——宝树居东家说得没有错,先前他解除阵法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承天剑意似乎特别适合用来布阵。
窗户开了一道小缝。
赵腊月出现在房间里,衣袂与发丝里带着数道剑光,渐渐敛没。
顾清把窗外的阵法重新布置好,转身走到她的身边,取出一个匣子伸到她嘴前。
赵腊月一口鲜血吐进匣子里,然后她伸手扯下黑衣,也扔进匣子里。
剑火起。
瞬息间,匣子里的血水与黑衣便烧成了灰烬。
顾清放心了些。
稍后那株三清草便会种在这些灰里,屏蔽气息之后,想来再没有人能发现异样。
直到他们做完了这些事情,珍器阁里的修行者们才反应过来,破空声起,应该正在向那边赶去。
顾清看了赵腊月一眼。
赵腊月说道:“还留了些问题,但那不是我们的问题。”
顾清问道:“那个人是谁?”
赵腊月说道:“柳十岁。”
顾清有些吃惊,感慨说道:“是啊,也就我们才会做这件事情。”
片刻后,他又问道:“不过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算到的?”
赵腊月说道:“不是算到,而是他设计的这个局。”
……
……
废墟里,洛淮南尸首分离,已无气息。
一只元婴从他的断颈处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
那个元婴很小,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看着很是脆弱,似乎夜风一吹便有可能湮灭。
元婴飘进那口水井里。
剑光与法宝光毫照亮小院废墟,很多修行者从珍器阁赶了过来。
元婴不敢露面,因为它太弱小,随时都可能散亡,而且它现在谁都不敢相信。
今夜是他与过南山商量好的局,谁能想到竟然变成了真的陷阱,难道是青山宗想杀自己?
元婴沉到井水深处,逆流而去,出城入河,至无人处才飘起,向着北方云梦山而去。
十余座幽静的山峰出现在夜穹下,这里离云梦山中心还有很远的距离。
元婴飞到绝壁下方,钻进某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府,用气息启动禁制。
洞府深处的石桌上搁着一只翠绿色的小瓶。
小绿瓶不知是琉璃还是翡翠所做,散着幽幽的光泽。
这是他极其幸运才谋到的法宝,能收集天地灵气,蕴养元婴。
只要进入小绿瓶里,便不用担心元婴涣散,就此死亡。
洛淮南的元婴飘到小绿瓶上方。
忽然,数十道极细的光线从桌面上浮起,变成一张网把元婴缚住。
那些光线很直,看着就像是棋盘上的线。
线条相交处,凝成露珠般的光点,看着很是结实,就像是棋子。
元婴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情,想要挣扎出去。
嗤嗤!
那些光线落在元婴身上,发出灼烧的声音。
元婴露出痛苦的神情,本源受损,变得更加暗淡。
童颜从洞府深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