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四道:“幸不辱命。”
两人一头说话一头在杨小四的带领下进了酒楼,沿着红漆实木搭建的宽大木楼梯漫步而上,苏锦游目四顾,只见酒楼的厅壁上挂着各色书画挂轴,上去画墨淡雅书法端丽,风雅之极。
三楼上各色檀木屏风格挡出十来个开放式的小包间,屏风高达七八尺,高度接近楼顶,使得包厢更加的独立,屏风上侍女牡丹山水花鸟,笔墨老道精美甚是赏心悦目。
每个包间的入口处都用近五尺宽的青纱帘遮挡,走在过道上只能见里边食客模糊的身影,但可以想象这样的设计既保证食客**又绝不显得气闷。
苏锦算是开了眼界了,这种氛围的酒楼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来,后世那些门口站着保安,大厅里粗俗的摆放着硕大的假冒古董花瓶,廊柱上挂的都是领导或者名人和酒店经理合影的所谓几星级酒店,跟这里相比简直弱爆了。
苏锦强自压抑心中的赞叹,他不能表现出乡巴佬一般的摸样,就连自己的小婢女和这帮闲的杨小四也对这些司空见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们面前掉了范儿。
他们的包厢在南首第一间,正好邻着南方和西方的两个窗户,串风透气而且还可以欣赏两处截然不同的风景,显然是这里最好的一个位置。
苏锦高挑大指对杨小四道:“不错,有些本事,就为你这番心思,赏钱加倍。”
杨小四笑道:“多谢公子爷,小人也是着公子爷是个儒雅之人,颇有些眼缘,一般客人小人断然不会花心思为他安排这等好座位。”
小穗儿撅着嘴道:“你倒是会拍马屁,小二呢?怎么还不来?”说罢便伸着脖子一叠声的‘小二小二’的叫。
杨小四苦着脸道:“小娘子可是误会小人了,咱们帮闲之人自然是要将客人伺候的熨熨贴贴,这怎么是拍马屁呢。”
苏锦笑道:“小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你们这做这帮闲营生收入怎么样啊?”
杨小四道:“糊口罢了,每日得些赏钱回家交予老母度日,要是碰到大方点的爷就节余一些,老娘帮着存些,日后也好讨个浑家。”
苏锦嘴角一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来;这时酒楼伙计穿着蓝色大褂肩上搭着雪白的布巾拎着一瓷壶茶水掀帘而入,杨小四帮着接过茶壶将两只紫砂小茶盅用茶水匀了匀,干净利落的倒上两杯清茶。
“公子爷,两位要用些什么?”小二将桌子擦了又擦,热情的问道。
“你这酒楼中可有什么特色菜么?”苏锦一句话就露了怯。
那小二笑道:“公子爷不是我庐州府人氏么?”
苏锦愕然道:“此话怎讲?”
小二笑道:“若是我庐州府人氏怎地不知道我们和丰楼的特色菜式,我们和丰楼……”
“你们和丰楼有什么了不起。”小穗儿发飙了,“我家公子是庐州府苏家独子,凭你一句话就被赶出庐州府了还是怎么着?”
店小二和杨小四都是一愣,庐州府苏家那可是庐州四大富户之一,家中财产巨万,田亩千顷,在庐州城中有着十几处生意,庐州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眼前这位少年公子原来就是苏家的公子爷,这一惊非同小可。
“原来是苏公子,恕小人眼拙,多有冒犯,恕罪则个。”两人连忙鞠躬行礼。
苏锦笑道:“在下苏锦,不太出门走动,倒真是有些孤陋寡闻,烦请小二哥帮我介绍介绍和丰楼的菜式如何?”
小二见苏锦毫无豪门公子的跋扈样子,相反还和蔼可亲,心生好感;定了定神道:“苏公子,和丰楼特色菜四季不同,时下特色菜有:酒炊淮白鱼,毛峰虾仁,宫保鹌鹑,云片鸽蛋,小鸡烩炙鸭,汁清杂胡鱼……”
小二一口气如数家珍的报了十几种,苏锦待他说完便道:“没了?”
小二翻翻白眼道:“四月里诸多食材短缺,和丰楼特色菜式近五十种呢。”
“把你刚才说的那十几种每样来一盘。”苏锦道。
“什么?”从酒楼小二到小穗儿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话,这十几样才全是顶级菜式,这么一桌菜最少要花五六贯钱,这位爷财大气粗,岂不知一顿饭便吃掉普通人家数月用度,况且两个人点这么多菜实在是浪费,根本吃不完。
苏锦道:“怎么了?做不齐么?那么少两个也行,下次我再来吃。”
小二忙道:“那倒不是,在和丰楼没有做不齐的菜,小人只是认为你们两人点十几样菜根本吃不掉啊,况且价格也不菲啊。”
苏锦对这家酒楼更感兴趣了,要是在别家恐怕希望你点的越多越好,哪管你吃的完吃不完,这家酒楼倒是奇怪,点多了还有在一边阻拦,真是奇哉怪也。